半晌,头顶缓缓传来一道含笑的戏谑声:“蠢。”
再一次被嘲,唐蓁终于确定
——宋辞在故意整她。
可她一个小小宫婢,怎就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刻意针对了?
唐蓁有些恼,碍着他的身份,只得将怒气咽下。她暗暗翻了个白眼,嘴上却是乖巧,“殿下教训的是。”
替他褪下锦袍,更换干净衣裳,唐蓁做起来极为费劲。要就着他的身量本就不易,这主儿竟是半点不肯弯腰。
“殿下,您太高了,奴婢够不到。”唐蓁怯生生地道。
宋辞挑眉,觉着小宫婢不仅胆儿肥,不会伺候人,还天真的紧。
“合着内务府不仅没教你怎么伺候人,连规矩都没教会?”他似笑非笑,目光冷飕飕的。
唐蓁猛然跪地,“殿下息怒,是奴婢失言。”
宋辞居高临下地睨她,瞧着半柱香的功夫她脸色已然变了多回,在宴会上堆积的那点子烦闷也好似消散了几分。
他躬身,伸手捏上唐蓁的下颌,迫她抬头,盯着细细打量。
细腻的触感抵在掌心,那双眸子虽清澈澄亮,却寡淡无味,更别提那一脸的斑驳。
宋辞略感嫌弃,到底意兴阑珊地甩开了手。
他挺直腰身,取出绢帕,慢条斯理地擦拭起捏过唐蓁的右手,从掌心到指尖,动作矜贵优雅,一寸不落。
半晌,他撩起眼皮,将绢帕扔到漆盘上,“出去,让李良德进来。”
这话音刚落,唐蓁如释重负。
那股子压迫感
骤然消失,她连爬带跑地逃出了内室,站在殿外大大地舒了口气。
只他的手劲儿着实大,将她下颌整的生疼。更令她恼怒的是方才他那嫌恶的表情,仿佛手里捏着的不是她的脸,而是甚脏东西。
唐蓁朝着他触碰的地方狠狠擦拭几下。
心头想:还不知谁嫌谁呢。
正殿内,太后困乏,便由着嬷嬷搀回了慈宁宫。昭庆帝不喜声色,不消片刻也去了勤政殿。
圣人与太后一走,堂下众人皆逐步散去。
从乾清宫回东宫的路上,桃夭面色凝重,瞥了一眼后头跟上的唐蓁,轻轻地朝她摇了摇头。
沈承微献舞,今儿个原该风头劲盛,偏生太子丝毫不领情,中途便离了场,令她丢尽了颜面。后头的那些个时辰,她可谓如坐针毡,时不时便接收到四周或嘲讽,或同情,或探究的眼神。
知她心头不畅,唐蓁主仆二人默默跟随,大气不敢出。
可惜造化弄人,老天爷今日似乎瞧沈承微不舒爽。
平日里的康庄大道今儿个不知怎的,生了些青苔鹅卵石,眼下夜黑风高的,沈承微脚下一不留神,竟是踏了个正着。眼瞅着她栽倒在地,吃了一嘴儿的灰,桃夭同唐蓁对视一眼,憋着笑,才跑上去扶。
沈承微气的心口疼,“你们俩是死的吗?”
她捋了捋发丝,刚想伸手打人,眼梢边倏地瞧见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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