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经常跟别人说,顾翌安这双手,天生就是为手术台而生的。
顾翌安右手伸到一半收回来,随后轻笑着点头,换上自己的左手。
周远清从柜子里取出整套茶具,还有存放普洱的茶盅。
不多时,一场黄昏谢幕。
他想起第一次在老师家里见到顾翌安的时候,顾翌安还不过是个小孩儿,六七岁的样子,礼貌又安静。
顾翌安主动坐到沙发正中泡茶的位置,周远清看着他笑笑,倒也没拦着。
顾翌安是背着太阳光站的,以至于周远清抬起眼,看着他的脸像是反应了足足好几秒,才把他给认出来。
陈放被老教授骂了一顿,不敢再往跟前凑却又实在不放心,便一个电话打到顾翌安那里。
他走到周远清身前,弯下腰,很轻地叫了一声:“老师。”
他穿着单薄的中式唐装,脊背微往前躬着,身上像是笼着一层层淡淡的金色余晖,入眼的温度明明是暖色,背影却显得如此单薄且落寞。
顾翌安嘴唇翕动,眼底有一瞬的湿意,靠近的步伐也变得沉重起来。
顾翌安微怔片刻,很轻地摇头,只回了三个字“都还好”。
顾翌安依旧扶着他,应了声:“好。”
当时的顾翌安并没有意识到,那一天,顾景芝看似玩笑般的一句话,其实是师徒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,也是对他后来学医之路的一场托付。
顾景芝当时已经到了风烛残年,对自己的小孙子自然是很了解的。
直到栗色普洱填满小小的白瓷杯,顾翌安向他奉上第一杯茶,周远清才缓缓回神。
十年不见,此刻的周远清老态尽显,已经完全无法和顾翌安记忆里的周远清融合到一起。
周远清冲他摆了下手,拄着手杖要起身,顾翌安连忙伸手去扶。
然后,他说:“你看,这太阳啊,总是会下山的。”
做医生,太感性了不行,过于理性了也不行。
盛夏的晚霞总是很漂亮的。
而顾翌安恰好介于两者之间,甚至带着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和超然。
那时候周远清就笑着对顾景芝说:“老师,我看您家这孩子,可天生就是拿手术刀的好苗子。”
只是简单几句闲聊,周远清就发现顾翌安身上带着超乎同龄人的沉稳。
说是这么说,可哪会有这么容易的事啊!
且不说右手永久性损伤需要经历多少次复健才能恢复到如今的程度,单说训练左手的灵活度,硬生生把自己练成左利手,还得远比正常人要更稳更灵活。
这不仅需要极强的耐力跟恒心,需要日以继日地不断练习,甚至还得经历无数次内心的挣扎和彷徨。
单就这一点,世间又有几人,能做到这般程度。
“出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,怎么?走远了,眼里就没我这个老师了?要不是你父亲告诉我,我到现在都还被你蒙在鼓里。”他看
请收藏:https://m.bqgha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