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股敌意的来由,又因为今日的所见所闻,而对李广这个历史人物大失所望;
同李广说起话来,刘荣字里行间,也就难免带上了些火药味。
“但此刻,这人身上的札甲被扒下,手中的长剑被取走——都成了叛军攻打睢阳的助力。”
“最后仅存的一人,此刻,便站在公子面前……”
“一如当年,我陇右三千良家子愤然从军,奋力抵抗匈奴人十数万精骑;”
“——不知道北方边墙,百姓民有多么疾苦、军中将士在战时,又有多么的艰辛。”
“每枚甲片宽一寸,长二寸,皆以上好的牛皮削制而成,再缝制于厚帛之上。”
“再加上缝制所需的人力,一件成品札甲,作价便不下十万钱。”
听闻此言,刘荣纵是面上不见异色,暗下却也是一阵讶异。
满是悲壮的一番话,终是将刘荣对李广的最后一丝期待败坏了个干净;
李广也不例外。
“——当朝皇长子,假天子节,代君父奔赴前线犒军!”
不等李广话音落下,刘荣毫无征兆的一声呼号,引得身前的骁骑都尉李广、一旁的梁王刘武当即呆立原地。
···
“先帝年间,太宗皇帝想要修建一座凉亭,少府报价:百金。”
“——为国捐躯,战死沙场,却连尸首都未必会被收敛。”
“李将军知道酒能犒劳将士,难道不知道酒亦能乱人心志,以致生乱?”
“身下骑的,更是北墙诸多马苑不知耗费多少时间、心血,长安府库、太仆不知花费多少人力、物力、财力,才终得以驯养出栏的战马。”
“唯一支撑着他们的,是身后的家园,以及生活在家园内的亲人。”
···
“李将军是觉得天下人,都如那三百锐士一般痴愚,以至于没人能看透李将军,并非是自己所说的那般大义凛然?”
“北军将士听令!”
今日,叛军难得没有挑灯夜战。
“尸首就这么被扔在睢阳城外,任由风吹日晒;”
“便是那匹不知有多珍贵的战马,纵然同样战死沙场,也还是难逃被吴楚贼子分食其尸……”
“李将军说,我不懂。”
“为了自己的仕途,更是不惜送麾下三百锐士、睢阳上百守卒死于非命!”
本只是佯做打趣,实则想要探探李广的底,却不曾想:就这么一句半开玩笑的话,可是让李广逮住‘教育当朝皇长子’的机会了。
语调淡漠的说着,刘荣也缓缓侧过头,用眼角睥睨着身旁的李广。
“太宗孝文皇帝大惊失色的说:百金,就是百万钱,这是十户中产之家的家产,朕怎么能将十户中产之家的财产,用于建造一座供朕享乐的凉亭呢?”
“——但王叔正于睢阳死战,我尚且能叔侄阋于墙,而外御其辱,代君父奔赴前线犒军!”
——最该死的李广,此刻却好端端活着;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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