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城之战结束,就已经到了汉七年二月,太祖皇帝回长安稍作修整,便又去了东垣,攻打韩王信的残部余孽。”
“陛下大可一声令下,由禁中郎官架起臣,直接送去东市朝服腰斩。”
···
“如果连这,陛下都要怒发冲冠的说:自丞相以下,敢有非议者皆斩,那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
终,还是申屠嘉深吸一口气,对天子启一拱手,摆出一副‘竖耳聆听’的架势,才算是打破了这诡寂的氛围。
“几乎是在太祖高皇帝即皇帝位的同一时间,临江王共尉反;”
“——直到驾崩当年春天,太祖高皇帝才为我汉家,铲除了最后一位异姓诸侯:九江王黥布;”
听天子启说起这段往事,申屠嘉的思绪,也不受控制的飘到当年,那段峥嵘岁月之中。
“但如果丞相想的,是要劝朕收回成命,那朕于丞相,也同样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
春秋战国数百年,列强纷争不休,图的是什么?
秦末战火纷飞,楚汉争霸,让大半个神州故土都被战火所荼毒,又是为了什么?
答案显而易见:为了统一,为了天下——为了那块和氏璧雕琢而成的传国玉玺上,所书的‘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’八个大字。
“在燕地留了一个冬天,到了汉六年,太祖高皇帝引兵回师的路上,又听说楚王韩信打算反叛,便只得南下去了楚地。”
“——朝服腰斩的事,自然不可能发生在丞相的身上。”
周王室又不是没干过……
即便已经时隔数十年,申屠嘉重新说起当年的事,语调也依旧难忍悲怆。
擦过汗水,仍觉得殿内一阵燥热,申屠嘉也只能深吸一口气,强忍着闷热,就地跪坐了下来。
温室殿的墙体外,每隔十来步的位置,便有一个连接着墙体的中空泥桩,由宫人们不时添入木柴;
——归根结底,天子启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。
···
“汉十年,代相陈豨谋反,太祖高皇帝御驾亲征。”
“若要祸及臣的家人,也不必劳烦陛下大老远派人去关东——臣的妻、儿,除去侯世子在封国之外,便都在长安。”
象征性为自己的‘疏忽’表达过歉意,将殿内的氛围缓和下来些,天子启又是接连好几个深呼吸,才将气息捋顺了下去。
“太祖高皇帝再度御驾亲征,阻挡了匈奴人的入侵,却又在回程路过赵国时,险些被赵王张敖的门客贯高刺杀而死!”
见申屠嘉点下头,表明自己也认同晁错生前的这句话,天子启微一颔首,将话题正式引入正轨。
说着说着,申屠嘉也开始疲惫的挪动着身子,调整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坐姿,又再度抬手擦了擦汗。
——不全是因为汉家的天子,需要给丞相做这样的交代;
“只是这一走,便一直从即皇帝位的那一天,一直走到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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