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情,万般不愿;”
只是闲聊中随口提的一句话,却让刘荣下意识想起了几个月前,那张含笑目送自己离去的苍老面容……
要说在长安,公卿贵戚两千石,抛出去一块砖头没准都能砸到好几个,可黄头郎这种百石小吏,倒还真没那么好找。
“如今邓通失势,怕是难逃晚景凄凉,故安侯若是得知,当也能感到畅快吧……”
满足‘头戴黄巾’的外貌特征,而衣服背后破了个洞的,又唯独只有邓通一人。
而在弟弟们离开之后,刘荣的目光却跨过未央宫东宫墙,悠悠撒向尚冠里所在的位置。
随着此番话道出口,刘荣脑海中,也涌现出一段并不曾被尘封太久的记忆。
“——怀璧其罪啊~”
“一个莫须有的罪名,便被收走全部家产不说,还倒欠了少府好几万万钱……”
“方才,你二人也看到了?”
“那两个米饼,最终被折做一钱,也让那二人收走了……”
“还以为我汉家,只有父皇一个影帝呢。”
“偏偏这邓通,坐拥严道矿山,烧铜铸钱,富可敌国……”
——一开始,邓通本只是个黄头郎,也就是头戴黄巾,负责管理船只的小吏。
“坊间更有传闻:天下铜钱,半出吴王刘濞,半出蜀郡邓通……”
听闻刘荣问起正事,负责收集情报的刘德当即将身形一正。
“——一边收,一边还记账:邓通欠少府的万万钱,还剩多少没有还清。”
于是,先帝便此将邓通视为汉家的祥瑞,甚至是上天派来助自己‘升天’的使者。
自家大哥做下安排,兄弟二人自是领命离去,给刘荣留下的独处的空间。
到后来,先帝找了个擅长相面的卜士给邓通相面,想要知道邓通,究竟是不是自己所理解的那样——是上天派来助自己登天的使者;
结果那相士只丢下一句:这个人会饿死,就没再多言。
——邓通,登天,不正是谐音?(刘荣表示很难蚌)
——这黄头郎,不正是那个推自己上天的人?
这先帝能忍?
当即便丢下一句:有朕在,谁敢让邓通饿肚子?
“说起故安侯~”
“——自得赐铜山,前后不过三五年的时间,‘邓通钱’便流至天下各地,更广受褒议。”
“——唉~”
看着三弟有模有样的为邓通感怀起来,刘荣只觉一阵好笑;
正要开口逗弄一番,却闻二弟刘德轻声附和道:“隐约记得,故安侯似乎很不喜欢邓通?”
既然是上天派来的使者,先帝自然是予取予求,极尽恩宠,邓通此人也足够谦恭有礼,颇得先帝喜爱。
“好不容易吸了一小口,便连带着好几天的隔夜饭,全都吐回到了先帝的背上……”
“自上次,大哥插手之后,父皇似终还是和丞相谈崩了。”
刘德低沉平缓的话语声,只惹得刘荣面色一阵变幻,头脑更是飞速运转;
只片刻之后,刘荣便不动声色的垂下眸,抓起脚边的茶碗,将其平稳送到嘴边。
梦醒过后,先帝认为这是祥瑞,便下令去找这个人。
“先帝之时,邓通起黄头郎,官至中大夫,极受先帝宠幸。”
“最近,朝堂上是个什么动静?”
“后来,先帝想要看看父皇是否孝顺,就让父皇也替自己吸浓。”
“不料一朝失势,竟要沦落到饿死街头的悲惨下场……”
“更曾得先帝赐严道铜山,又许其铸钱。”
“好你个故安侯;”
“好伱个浓眉大眼的申屠嘉……”
请收藏:https://m.bqgha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