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?
意识到这一点,刘荣又是一阵沉吟措辞,方深吸一口气,将腹稿悉数道出。
“皇祖母与立梁王叔的心思,只怕是愈发强烈了。”
——怎么想的?
因为刘荣知道:压根儿瞒不住。
“所以在儿臣看来,朝堂与其再做无用功,喊什么‘提倡俭朴’的空话,倒不如直接由少府做出奢靡之物出来,满足他们的欲望。”
“很不错。”
闻言,刘荣漠然低下头去,暗地里却是认可了天子启的这个推断。
在原本的历史上,太子刘荣被栗姬那声‘老狗’害的储位被废,移封临江王。
之后呢?
正如天子启方才所言——是东宫窦太后站了出来,毫不留情面的斥责天子启:皇帝!杀了我孙子!!!(帝杀吾孙)
骂天子启一脸唾沫,窦太后仍不解气,史无前例的动用了东宫太后对朝臣的‘生杀大权’,将逼死刘荣的中尉郅都直接赐死!
整个过程中,堂堂汉天子刘启,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……
“如此,功侯贵戚、豪商巨贾如愿过上奢靡的生活,原本会被他们用作斗鸡走狗、胡作非为的钱财,也能被收归少府所有,为国所用。”
“至于与立梁王,不过是母后一叶障目,一时拿不清轻重罢了……”
而在车厢末尾,小心跪坐下身的刘荣闻言,却是面色沉凝的摇了摇头。
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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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错。”
“——如果是在过去,儿臣会说:皇帝应该想办法遏制这种风气,提倡先帝那般俭朴的民风。”
想上书自证清白,书信却怎么都送不出去,无可奈何之下,便只得留遗书一封,旋即自我了断。
刘荣没有精力,也没有那个信心,用谎言将这位深讳人心的壮年天子骗过去。
“而民间,又实在没有什么足够奢靡的东西,可以满足他们的欲望。”
——实话实说,好歹能落个坦荡、有担当的好印象。
而且谎言,是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的。
反正就算刘荣不说,天子启也完全猜得透。
“父皇曾说过:因势导利,才是儿臣最应该学会的东西。”
只是普天之下,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或看到:在身影完全钻入御辇的一刹那,面上还遍布泪痕的刘荣,双眸却再也不见丝毫委屈……
“少府的事,办的怎么样了?”
尤其是在刘荣坦然道出自己的想法之后,就更不觉得有哪里不对了,只自顾自问起刘荣‘为少府开财路’的事来。
尤其是自己做某件事的动机,刘荣更是完全不敢隐瞒。
“嘿……”
“但在父皇那般教导过后,儿臣,便也就有了新的想法。”
“如今,盛行于高门的奢靡之风,其实恰恰是先帝倡导俭朴之风多年,压制享乐之风多年后的反噬。”
“不过是为了自保,玩儿的些许小把戏罢了……”
父子二人就这么走啊,走啊,一直走到了长乐宫宫门外。
“而今,我汉家功侯、勋贵,乃至民间豪商巨贾之间,都盛行奢靡之风。”
“母后再怎么拿不清轻重,也终不至于伤我刘氏性命。”
为了自保,同时也是为了给未来的自己和窦太后,保留些许‘和好如初’的可能性,刘荣纵然不愿,也只能出此下策……
天子启一声招呼,皇长子刘荣,便也跟着坐上了那顶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御辇:黄屋左纛。
言罢,刘荣终一拱手,为自己的这段发言画上了句号。
“这,便是儿臣那日得父皇‘因势导利’的教导后,所得出的心得,以及付诸于实践的结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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