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甲胄这个先例,是万万开不得的……”
“如此一来,少府这条新财路,就不能是一件有用的东西了。”
和瓷器同样具备奢侈品属性,同时又有一定实际用途的东西,刘荣也能做出来许多。
“锁子软甲,终归是甲具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但一个皇太弟的念头,又让窦太后本能的敌视起刘荣,就好似挡在梁王刘武面前的,只有刘荣这个皇长子。
“——像瓷器这样极尽奢靡的同时,又完全没有实际用途的东西,才最合适。”
准确的说,是早在决定插手少府,给老爹的私人钱袋开一条财路的时候,刘荣就想到过这个问题。
“而且比起其他东西,瓷器造价不高,有陶器的工艺打底,少府匠人上手会更快,且很难被效仿。”
但再三斟酌之后,刘荣还是决定做瓷器——这个除了精美、昂贵之外,几可谓一无是处的纯奢侈品。
“毕竟再如何,父皇也不可能允许民间的豪商巨贾,自少府买下锁子软甲这种犯忌讳的东西。”
感受到太后情绪异常,宫人们也愈发小心翼翼了起来,走路都是脚尖点地,不敢发出丝毫声响。
不知过了多久,窦太后才深吸一口气,面带忧虑的从思绪中回过神。
——有些话,刘荣纵然没说透,天子启也必定能想到。
“以锁子软甲作为少府的财路,要想让功侯贵戚们放心大胆的购买,就需要父皇特许他们私藏甲具。”
但思来想去,终还是觉得皇长子的身份,还是不适合提及这些敏感话题。
“就算是要表露出‘因皇太弟一事怨怼东宫’的意图,也不要太过——至少别到轻慢东宫的地步。”
——刘荣其实想问问皇帝老爹:和亲的事如何了,老丞相申屠嘉又是怎么个情况。
···
“而瓷器就有所不同了:勋贵能买,豪商能买,甚至就连关东诸侯藩王、南方百越的贵族,乃至于地方郡国的官员,也同样可以买。”
见天子启没有再开口的意思,刘荣思虑再三,也终是没有再开口。
“去堂邑侯府,把嫖给召来。”
非要做瓷器吗?
“若日后,阿武也坐了哥哥的江山,那皇帝的儿子们……”
“故绛侯周勃,便是因为私藏札甲五十具,而险些死在长安的廷尉大牢。”
“先把嫖找来,再让袁盎于宫外候召。”
“我汉家的功侯贵戚,总共不过百十家,纵然尽皆家财万贯,也终归不能长久。”
“——太祖高皇帝制:私藏甲胄者,无论是一具还是百具,皆以谋逆论处。”
“——算了,窦婴就别叫了。”
——按理来说,刘荣作为皇长子,半个准储君,窦太后应该严厉中不乏慈爱,严格中不乏温和的态度来对待。
“等阿启百年,阿武坐了皇位,皇长子,当真能成为储君吗?”
“先帝坐了哥哥孝惠皇帝的天下,孝惠皇帝便‘绝嗣’了。”
说是宣判,刘荣心里却没有丝毫担忧。
·
·
·
送走天子启、刘荣父子,独自留在长乐宫的窦太后,久久都没能从思绪中回过神。
“——不孝东宫的罪名,便是朕堂堂天子之身,也断然遭不住。”
一切,尽在不言中……
“我,是不是快变成吕太后了?”
“我窦氏,是不是也快变成吕氏了呢……”
请收藏:https://m.bqgha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