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口抿起了爵中浊酒。
“就算不能普及,也至少给高级军官、将帅先备上。”
随着接连几个‘项目’因各种原因碰壁,刘荣也逐渐习惯了这种挫败感。
将近一万万石的粮食缺口,意味着如今汉家的粮食供需关系,基本就是‘人均八成饱’。
没人能料想到:此时此刻,皇长子的关注点,居然是在手中的酒爵之内……
关东二百来万户,一千一百余万口。
用这个时代,那酒精度数不知道有没有三五度的果酒提炼酒精,怕不是要一个果园的果子酿出来酒,最后却只提炼出百十来斤酒精……
过去这段时间,刘荣虽然没有再去瓷窑,却也借着少府令岑迈向自己请教的机会,试探着提出了提炼酒精的事。
但挫败归挫败,刘荣却没有完全放弃任何一个项目,而是酌情搁置。
只面上神容,那是要多讥讽,便有多讥讽……
“皇长子,何必如此言讽寡人呢?”
“父皇,糊涂了……”
——如今汉室,虽然已经彻底进入史家口中的‘文景之治’,但从宏观角度来看,全天下产出的粮食,也还是不够全天下人吃。
过程并不很顺利。
总共算下来,如今汉家有民四百多万户,将近两千五百万人口。
“——放肆!!!”
“呵!”
但如今汉室的粮食产量,却是关中二万万石左右,关东一万万石余,巴蜀天府之地近一万万石——总共不过四万万石出头。
“最好是被打死了,也免了父皇为儿臣头疼!”
正要呵骂,却见刘荣又莫名一声冷笑。
“王叔,且回吧?”
满含盛怒的几声咆哮,只引得天子启也是一阵胸膛起伏,陡然自御榻上起身!
···
“古往今来,哪朝哪代,有天子尚未绝嗣,反立手足兄弟为储的道理?!”
御榻之上,原本还满带着温和笑意,昂首望向叔侄二人的天子启,也随之将面色一沉!
砰!
却见刘荣猛地一拍面上餐案,恶狠狠瞪了刘武一眼,旋即便抬脚跨过面前矮几;
极为刻意的在梁王刘武肩侧一撞,顺势摇晃着身子来到殿中央。
“我叔侄二人,何不……”
循声抬起头,便见方才还与天子启坐在上首御榻的梁王刘武,此刻正端着酒爵,摇晃着身子朝自己走来。
就刘荣从岑迈那里所了解到的讯息,如今汉家,关中有民一百多万户,近七百万口;
“莫非王叔,还真想和我聊上两句?”
“做下这等糊涂事来,到了地底下,父皇有何面目见先帝、见太祖高皇帝!!!”
深吸一口气,做出一个‘生人勿进’的生冷面容,刘荣便装作一副没看到梁王刘武的架势,将身子直接别向殿门的方向;
虽然不明白刘荣为什么要‘熬酒’,熬出来的酒又作何用途,少府令岑迈也还是很笃定的表示:这件事,基本没有搞头。
“——已经看到王叔,能和我这个皇长子和睦相处,叔侄相得了~”
再算上巴蜀、汉中,以及北方上、代、陇右等郡,又是大几十万户,六百来万口人。
“剩下的就等将来,提高了粮食产量再说。”
正思虑间,弟弟刘淤压低音量的轻呼声响起,将刘荣飞散的心绪拉回眼前。
“招呼打了,酒也敬了;”
气冲冲道出此语,刘荣便冷然回过身,面朝殿门的方向;
这就让刘荣很为难了。
“父皇已经看到啦~”
昂首挺胸,望向上首御榻。
旋即一声冷哼,便头也不回的朝殿门外走去。
“结果到头来,搞个酒精都这么麻烦。”
说着,刘荣又抬起双手,朝御榻的方向比了个‘请’的手势;
很无奈,但也很现实。
这个时代的酿酒技术本就落后、酒精度数本就不高;
且相较于粮食所酿的酒,果酒度数更低,杂醇也更多、提纯难度更大。
御榻之上,天子启终是勃然大怒,手指向刘荣决然屹立的背影,身形一阵止不住的发颤!
而在殿中央,刘荣却只稍一侧目,远远瞥向天子启那满含滔天盛怒的双眸。
这还没算巴蜀运进关中、关中运往关东的漕粮,以及朝堂往北方输送的军粮,在运送途中的损耗。
“老三!”
“走了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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