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家,但从小到大都待在京中,从未见过真实的战场。以往他听说边关百姓如何艰难,如何凄惨,也不过假模假样的同情一番,直到此次幽军来袭,他和一众世家子被困在云岚县,见多了生死,终于能感同身受。
这些天,施狄和几个武将家的公子一直在帮忙守城,程岩很感激他们,于是拍了拍施狄的肩,以示安抚。
“堵涧水暂时没关系,咱们云岚县什么都不多,就是井多。”
两年时间,程岩着人在云岚县城和辖下村落都凿了不少井,原本是希望便利百姓,没想到如今还有意外的用处。
程岩继续问胡成喜:“存粮呢?”
胡成喜:“前个月才缴了今年的粮税,如今府库存粮不多,加上百姓捐的粮,应该只能支撑一月。”
“一个月……”程岩心道:一个月决计等不来朝廷的救兵,一个月之后,又该如何?
他万万没想到,自己改变了单国入侵的历史,却还是无法扭转乾坤。
程岩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,甚至有些钻牛角尖地想,这场浩劫,是不是因他而起?如果他不除掉赵大河……
但他很快清醒过来,靠出卖大安换来的一夕安寝,终究会付出更沉重的代价。
他没有错。
“一个月不够。”程岩道:“向百姓征粮,由县衙统一发放。从现在开始,除了兵丁衙役和老幼妇人,其余人等,包括我本人的粮食减半。”
胡成喜一愣,“这样会不会出事?”
程岩摇了摇头,“没有办法了,我相信,云岚县的百姓会理解的。”顿了顿,他又道:“态度好点儿,但若有人执意不肯上缴粮食……抓,胆敢闹事者……就地格杀。”
不是他心狠,而是此时此刻,县城绝不能乱起来。
胡成喜领命退下,程岩又交代了庄棋一些琐事,后者刚应下,却突然间愣住了,眼神发直地盯着城楼之外。
程岩顺着庄棋的目光转过头,就见远方有一人一马,正迎着落日余晖,驰骋在暗金色的大地上。
马上的青年半伏着身,黑色斗篷随风翻涌,好似浓墨,又似夜花,在天边红霞的映衬下,竟显出几分诗意的凌厉。
尽管隔了老远,但程岩依旧一眼认出了来人!
而此时,对方已逼近城下,朗声喊道:“我乃户部宁省清吏司主事庄思宜,开城门!”
“少、少爷……”庄棋傻傻地应了声,随即激动地吼道:“是少爷!快开城门!”
下一刻,程岩已经飞奔下城楼!
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,城门被打开一条缝。
缝隙中,一匹白马一跃而入,马上之人骑术高绝,他双手勒紧缰绳,骏马随之扬起前蹄,而他端坐马上,在夕阳下宛若一尊完美的雕像。
庄思宜俐落地翻身下马,就见程岩慌慌张张地从城楼跑下来。一路来的担忧与害怕,在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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