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混合着米饭的香气在不大的厅堂里流动着。小二懒懒地打着哈欠,心不在焉地擦着桌面。
自从几十里外的官道建好后,南来北往的旅人就不再从这取道去云都,连带着他们这个村野小栈越发冷清了。
小二没精打采地瞅了一眼厅堂,暗自叹息。唉,全是小鱼小虾米。正抹着眼角的泪,忽见窗边的那对小夫妻有了动静。
“客官。”小鱼也是鱼,吃不饱总比饿死好,小二殷勤地上前张罗。
“再来一碗粥。”这男子的声音偏冷,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。
他应了声刚要转身,就听一道女声响起,“等等,我吃饱了。”
“晚上你会饿的。”男人淡淡说道。
小二很机灵地凑上前道:“客官?”
“还是再来一碗粥吧。”最终还是男人做了主。
“好嘞!”小二应了一声,转身迈步。
月色清白,窗下响着悦耳的虫鸣。
简陋的客房中放着一个浴桶,里面的水早就凉了。床边交叠着几件单衣。
山中的夜有些凉,夜景阑长臂一伸勾过身边人,将云卿贴在胸口。
又皱眉了。
夜景阑神色柔软地看着怀中人,轻羽般的吻冲淡了她眉间的忧伤。
难道又梦到了黄泉?
想到这,夜景阑俊颜露出一丝恼怒,他收紧双臂几乎要将她嵌入身体。梦中,云卿喃喃着翻了个身。
她一次又一次地暗示,无非是想得到他不会轻生的承诺。可这样的诺言,他怎能给?
她要什么他都会满足,唯独这样不行。
他不会放手,上穷碧落下黄泉。即便堕入枉死城又怎样,不放手,绝不放手。
夜,静静地流逝,那双宛如明星的凤眸始终未合。
突然,空气中流溢的栀子香蹿入一股淡淡的土腥味。
来了。
无声叹息,夜景阑勾过床头的薄衣,小心翼翼地为她穿着。
“修远?”青丝散乱的美人在他颈边呢喃。
“嗯。”夜景阑轻应。
“天亮了吗?”
“还早,睡吧。”
“你去哪?”美人显然很警醒,她半撑起身,睡眼惺忪地看着将要起身的枕边人。
夜景阑俯身轻吻美人,“我去倒壶热茶来,你该渴了。”
“修远,你确定不是在养猪?”交缠的长发下露出巴掌小脸,她轻笑道。
“不是。”他低低沉沉地笑开。
为云卿掩上薄被,夜景阑走到浴桶边,用早已冷透的洗澡水净了净身。她的味道又怎能被人闻到?水声渐渐停息,夜景阑回首看了看睡熟的妻子,推门走了出去。
宝蓝的天幕透着浅浅清碧,山峦起伏,勾勒出紫墨色的线条,谷中的风有些大,吹得布衣翻飞扬起。
夜景阑垂眸看着地上黑压压的一群人,姿态沉凝。
为首的老者抬起头,“少主……”老眼噙着泪,眉间的沟壑越拢越深。
“宋叔,起来说话。”夜景阑欲扶老者,没想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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