湛走后没一会儿,桑瑶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
等她醒来,窗外已是漆黑一片。
屋里点着几盏油灯,火光微微跳动,映出昏黄光晕。
“醒了?”见她睁眼,一个蓄着短须,气质精明,眉眼与她有两三分相似的中年男人从床边站了起来,“怎么样?可还有哪里不舒服?”
爹……
桑瑶看清来人,神智慢慢回笼,随即鼻腔猛然一酸,忍了多时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奔涌而出。
中年男人,也就是桑瑶的父亲桑明海见此有些惊诧。
他这女儿性子骄傲要强,平日里有什么不快都是直接发脾气,很少会跟人露出弱态。自生母过世,继母进门后,更是再没在他面前掉过眼泪。今日这般,看来是受了大委屈了。
想到这,他皱起眉头,不大熟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发生什么事了?跟爹说,爹替你做主。”
他不开口还好,一问,桑瑶眼泪掉得更凶了。
偏她嗓子受损,哭都哭不出太大的声音,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声。这让桑瑶越发痛苦,忍不住就抓着父亲的衣襟,狠狠哭了个痛快。
哭完后她心里舒服了一些,加上之前昏睡时,陆湛请来的大夫已经给她扎过针,喂过药,这会儿身体虽还是难受,精神却恢复了不少。
“好了不哭了,现在可以跟爹说说,到底怎么回事了吧?”桑明海见她冷静下来,才又放缓声音开口。
桑瑶想起刚才的事,双颊一热,颇觉丢脸。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,所以她很快就忍着别扭别开脸,示意一旁的钱忠明给自己拿纸笔来——那手口比划实在实在太费劲了。
钱忠明看懂她的意思,去外间软榻上搬来喝茶用的小炕桌放在她身前,替她铺好纸笔研好黑墨。
桑明海见此不解:“这是做什么?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吗?”
桑瑶闻言,脸上的热意一下散了个干净。她闭上眼深吸口气,面露恨意地拿起笔在纸上飞快地写道:【柳氏让人毒哑了我的嗓子,我再也说不了话了。】
“什么?!”
桑明海不敢置信,钱忠明也变了脸色。
【她设计我和桑玉妍换嫁,将我毒哑送去陆家,同时让桑玉妍假装成我,上了广安伯府的花轿……】
顾不上字迹好不好看,桑瑶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,将事情的经过简要概括了一遍。
桑明海看得满脸愕然:“这怎么可能?你柳姨那人虽然有些小心思,但这么荒唐的事……”
他下意识摇头,“她做不出来的。”
这话让桑瑶霍然抬起头,苍白的脸被气红,漂亮的杏眸里也闪出了尖锐的怒色。
【她做不出来?她做不出来我怎么会变成这样?!还是你觉得,我是在说谎?!】
见女儿柳眉倒竖,下笔的速度快得笔尖的墨水都要甩到自己脸上了,桑明海一下回了神:“……爹不是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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