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,哽咽道:“姑娘别问了。”
江音晚的唇色,一刹苍白,如被抽去全身力气,颓然躺在那里。耳边潋儿劝慰:“姑娘莫要伤怀,仔细身体要紧……”却一句也灌不入她的耳。
她与潋儿、滟儿自幼一同长大,名为主仆,实际更像姐妹。
幼时江音晚体弱多病,时常被拘束在房中养病,不许出门。那个年纪的小丫头,偏偏玩心正重,觉得烦闷不已。嬷嬷们想要哄她,却总不得其法。只有潋儿、滟儿两个与她年岁相仿的丫鬟陪着,能让她笑一笑。
长大一些,她有一阵噩梦缠身,家里长辈道,许是撞上了邪祟。那时她不敢独自入睡,又不愿打搅大伯母安眠。是潋儿、滟儿整晚守在她床边。到后来渐生倦意,甚至三个女孩子一道伏在床上睡去,倒也无人去指摘那些规矩。
太平年岁里的日夜相伴,早让江音晚将潋儿、滟儿视作好友、姐妹。她更记得自己从教坊里逃出的当夜,是她们二人死死抱住龟公小厮的腿,声嘶力竭地朝她喊:“姑娘快跑!不要回头!”
“都怪我……”江音晚呢喃一句,恍若自语。泪水潸潸涔涔,隐入她的鬓发。
然而覆巢之下无完卵,侯府倾塌,各人都命如尘芥,又能怪江音晚什么呢?怪她自私逃离,扔下潋儿、滟儿二人,还是怪她没有及早救她们出来?
前者,也无非三人一道受辱。后者,她自身尚只能仰仗太子而保全,又何来能耐救人,抑或说,何来把握向太子求得恩典,去救两个没入教坊的丫鬟?
潋儿泣道:“姑娘千万不要这样想,如何能怪姑娘呢?”
江音晚不言,忽而紧紧抿住了唇,侧转过身,蜷起了身子。小腹阵阵地作疼,不似夜间被大手翻搅肺腑一般的痛,而是像利刃刺过的尖锐痛意。鬓发被浸湿,已分不清是泪还是冷汗。
潋儿看着江音晚面上血色褪去,下意识就要唤人进来,却蓦地念及此处并非侯府,一时踌躇失措,只知道掖紧貂绒毯,将那汤婆子焐得更近些。香满路言情声明:本站所收录作品收集于互联网,如发现侵犯你权益小说、违背法律的小说,请立即通知我们删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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